史理广

    去年是中国抗战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60周年。在这场正义战争中，中国共产党起了中流砥柱的作用。回想过去，我们一定牢记历史教训，不忘国耻，大力弘扬伟大的抗战精神；展望未来，我们更加积极与时俱进，为中华民族伟大复兴谱写光辉新篇。在这个值得纪念的日子里，人们倍加怀念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和为新中国解放事业抛头颅洒热血的无数革命先烈们；同样，我们也不会忘记直接参与民族解放斗争的爱国宗教人士们。河北省易县狼牙山道士石海中、李圆忠道长是燕赵大地上涌现出的道教杰出代表人物之一。

    石海中道长，自幼出家狼牙山道观，同李圆忠道长共同住持狼牙山棋盘坨、蚕姑庙、老君堂等道观。举世闻名的狼牙山五壮士可谓家喻户晓、人人皆知，但狼牙山这座悠久道教仙山却鲜为人知。棋盘坨，传为道祖太上老君同上仙宛丘弈棋，遗棋盘于此，后孙膑隐居修道该处。棋盘坨下有三教堂，中祀太上老君，左祀释迦牟尼，右侧祀孔氏仲尼。其下为孙膑洞，再下为建于唐代的九姑奶奶庙，另有仙人洞。坨之东侧下方有道观，观内道人很多，石海中道长出家于此。老君堂在狼牙山之褡裢峰半山腰，依天然洞穴而建，供奉道祖太上老君，因建于悬崖，又称通天观。传燕昭王好道，曾于此建殿炼丹。到老君堂，先要过仙人桥，所谓仙人桥，即两崖之间搭一木板，行其上，摇摇晃晃，飘飘欲仙。崖下幽谷，深不可测，为道人超度亡魂升天之地。过桥后，有月亮门、偃月池、松竹林、石堰墙、黄瓦殿、道士房，老君堂在万丈悬崖上，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崖上撰摩崖石刻“仙境”二字。李圆忠道长出家于此。蚕姑坨，俗称蚕姑奶奶庙，始建于北魏时期，祀黄帝之妃嫘祖，因教人植桑养蚕，被奉为“蚕姑圣母”。位于狼牙山北山，途经万杏山庄，过南天门，过蜡烛峰，即蚕姑坨了。坨北有玉皇坨，南有龙门坨，东有仙人坨，西有松树坨，与五指坨遥相对称。蚕姑坨原有灵峰院、玉皇庙、五帝殿、三官庙、蚕姑殿、蔡姑殿、三霄殿等殿宇四十余间。尤以灵峰院规模最大，蚕姑殿即在院内，殿前有古井一口，常年不干。蚕姑圣诞，人山人海，犹如长龙，往返于群山峻岭之间，甚为壮观。 

    就是这座道教仙山，早在五代后晋时期，易州（今易县）陷入辽国。蚕姑庙住持孙深意女冠曾率众弟子抵抗辽兵。其羽化后，侄孙方谏、孙行友兄弟继续建寨抵御辽人。后人在此立祠祀之。孙氏为河北清苑人。

    卢沟桥事变，日本公然侵我中华，抗日战争全面爆发，为了拯救民族危亡，中国共产党和其领导的八路军、新四军依靠广大人民群众同日本侵略者展开了殊死斗争。1941年，日本华北侵略军总司令冈村宁次率重兵疯狂向我晋察冀抗日根据地大举进犯，妄图消灭抗日力量和总部机关。为了掩护机关和数万名干部、群众突围，晋察冀军区第一军分区杨成武司令员奉命在狼牙山指挥掩护大部队转移。并命令第一军分区一团七连指挥棋盘坨、蚕姑坨、老君堂附近的抗击日寇斗争。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在中华民族生死存亡的关头，山上的道士们在石海中、李圆忠道长的带领下，义无返顾地投入到保土卫国的正义斗争中，成为玄门弟子在燕赵大地直接参与民族解放的典范。9月25日，日军向狼牙山发起了总攻，一分区一团七连在万丈悬崖的老君堂设立指挥部。李圆忠道长协助杨成武司令员勘察地形构筑防御工事。七连一排由蔡展鹏率领，经石海中道长领路，在蚕姑坨与五壮士共同阻击敌人，杀伤众多日伪军。其后，石海中道长还保护隐藏了大批军用物资与伤病员。

    李圆忠道长帮助在棋盘坨被日军包围的一分区警卫连，悄悄地从天险“阎王鼻子”山崖上顺着长绳而下，一枪没放，从敌人的网眼里钻了出来。五壮士为了不暴露干部群众转移的方向，毅然地把敌人引向棋盘坨顶峰的绝路，经过多次激战，集体跳下悬崖，谱写了惊天动地、气壮山河的壮丽诗篇，凝聚了伟大的中华民族抗战精神，铸造了一座光辉永恒的不朽丰碑。

    日军走后，石海中道长料理伤病员，李圆忠道长巧妙躲过敌人封锁线，请情报站赶快转告杨成武司令员，五壮士已英勇跳崖，其中两位挂在凌空伸出的树枝上，请速派人去抢救。在战友、老乡和李圆忠道长的援救下，掩埋了跳崖三烈士的遗体，副班长葛振林、战士宋学义带伤返回部队。狼牙山五壮士的英雄事迹很快传遍了晋察冀及各抗日根据地。聂荣臻司令员亲笔题词：“视死如归本革命军人应有精神，宁死不屈乃燕赵儿女光荣传统。”

（狼牙山李圆忠老道士向记者讲述目睹五壮士英勇抗击日寇，砸碎武器高呼口号跳崖殉国的悲壮情景。左一为晋察冀军区三分区摄影组长叶曼之。 李途 摄影）

    1943年秋季反“扫荡”中，给了敌人沉重打击，但我方也付出了巨大的牺牲，狼牙山道教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在反“扫荡”期间，杨成武司令员得了疾病，军分区参谋长黄寿发、政治部主任王建中劝他到狼牙山老君庙躲避，说眼下那里没有敌情，山中道士支持抗日工作。石海中道长在老君堂精心照料杨司令员，一边放哨，一边煎药熬汤。杨司令员通过电话部署军事和地方工作，他和石海中、李圆忠等道长建立了深厚的感情。几天后，黄寿发参谋长用电话通知杨司令员，敌人近日会对狼牙山、九莲山等地疯狂地“扫荡”，建议转到五峰寨去。杨司令员怀着依依不舍的心情，告别了狼牙山的道长们。不久，敌人以决战之势，在飞机大炮配合下向狼牙山发起了猛烈进攻，却一无所获。气急败坏的日军把石海中、李圆忠道长居住了20多年的道观焚毁，与此同时，蚕姑坨的道观也被日寇付之一炬，山上的道士、道姑被日军野蛮地屠杀，鲜血染红了这片英雄的土地。由于李圆忠道长送情报下山，幸免于难。他们含泪掩埋了战士、道友的尸体。此后，李圆忠道长不知所终。石海中道长羽化归真后，遗体葬于狼牙山下的五勇村，河北满城县为二位道长故里。

    杨成武将军在《回忆录》中多次提到狼牙山道士的爱国行动，人民不会忘记他们，狼牙山会永远记住他们。珍爱和平，反对战争，牢记历史，振兴中华。国家兴亡，匹夫有责。

                            （作者单位：保定市道教协会）